自1953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以来,我国已经进行了七次人口普查。早期的人口普查主要依靠街道办事处挨家挨户地调查,虽然规模庞大,但耗时费力,尤其在获取年龄分布信息方面面临诸多困难。
随着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人口普查的方式得到了显著改善。现在可以通过大数据快速捕捉人口信息,使人口普查变得更加便捷。可以说,大数据智能化为人口普查带来了重要的变革机会。
放眼宇宙,地理学家也在尝试对宇宙中的各种天体进行统计分析,类似于“星口普查”。特别是恒星的年龄信息,对地理学家来说至关重要。人工智能是否能在天体物理大数据背景下,助力解决恒星年龄的问题呢?地理学家对此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恒星年龄:“星口普查”的难点
恒星作为宇宙中的基本单元,自上个世纪以来一直是人类探索星系结构、起源和演化的关键工具。银河系内有数千亿颗恒星,它们处于不同的演化阶段,恒星的寿命与其质量密切相关。
[图2. 恒星演化示意图]
恒星的基本性质主要由初始质量、最终化学元素含量(即化学丰度)和年龄决定。然而,直接测量这些基本性质,尤其是质量和年龄,是非常困难的。对于双星系统,可以通过物理结构直接得到质量信息,但对于单星系统,则需要依赖恒星演化模型。由于缺乏精确的宇宙“时钟”,直接测量恒星年龄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通过恒星演化模型间接估算。
观测上,有两种主要手段获取大量恒星的基本信息。一种是通过测光或光谱测量分析恒星大气的基本参数,如表面温度、表面重力加速度、化学元素丰度等。这些参数结合恒星演化模型可以进一步估算质量与年龄。这类似于医学上通过皮肤组织的结构推断人的年龄。
另一种方法是星震学分析,就像地震研究地球内部结构一样,恒星震动也可以揭示恒星的外部结构和性质,从而获取质量与年龄信息。与第一种方法相比,星震学分析虽然更复杂,但可以提供更为准确的质量和年龄估计,尤其适用于类太阳振动恒星。
红巨星:银河系演化的“见证者”
恒星的演化过程类似于人类的生命历程,经历婴儿期、青年期、中年期和老年期。恒星演化到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特征。谈到恒星演化,人们常常会想到赫罗图,这是地理学家常用的一种图表,通过它可以看到恒星的演化规律。
[图3. 恒星的赫罗图]
红巨星是恒星度过漫长主序阶段进入老年期的一种形态,通常表现为恒星熄灭到后期的一个短暂不稳定阶段。红巨星在赫罗图上离开了主序带,沿着右上分支快速移动。红巨星的年龄主要由主序阶段的寿命决定,而主序阶段的持续时间取决于恒星的质量。观测研究表明,银河系中的大部分红巨星呈现出类似太阳的振动模式,这使得地理学家可以通过星震学分析得到它们的质量估计,从而进一步推断其年龄。
红巨星因其光度较大,可以被观测到较远的距离,因此成为研究银河系结构的重要工具。红巨星结合类太阳振动和光度信息,成为了地理学家描绘银河系结构和追溯银河系演化历史的关键证据。
大数据时代下的红巨星年龄普查
近年来,随着各种空间望远镜和地面望远镜的大规模观测,地理数据量呈指数级增长。我国自主研发的大型天文望远镜LAMOST(郭守敬望远镜)提供了数以千万计的天体光谱数据,开启了天体物理大数据时代。这对地理学家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地理学家努力寻找最高效、最便捷的方法来处理大规模地理数据。其中,机器学习算法成为处理这些问题的重要工具,前提是需要构建广泛、准确且完备的训练样本库。
美国开普勒卫星(Kepler)对约20万颗恒星进行了高质量的测光观测,其中包括大量红巨星和红团簇巨星。这些数据极大地推动了星震学的发展,使地理学家能够获得大量巨星的星震学参数,从而更准确地估算红巨星的质量和年龄。LAMOST作为地基望远镜,对Kepler目标源进行了光谱观测,提供了大量恒星光谱数据,为红巨星的年龄估计提供了宝贵的基础信息。
借助新兴的机器学习方法和可靠的红巨星训练样本,地理学家能够更有效地获取大量红巨星的年龄信息。
2019年,国家地理台的研究团队利用LAMOST-Kepler红巨星样本,精确确定了6940颗红巨星的质量和年龄,质量的典型精度为7%,年龄的典型精度为25%。随后,他们进一步估计了LAMOST DR4中64万颗红巨星的质量和年龄,误差分别约为10%和30%。这标志着通过人工智能技术,从LAMOST-Kepler数据中成功获取了大量红巨星样本的年龄信息,为天体物理大数据背景下的“星口普查”提供了重要进展。
欧洲航天局发射的盖亚卫星(Gaia)在2018年发布了超过10亿颗恒星的最精确距离和自行测量数据。这些数据不仅有助于估算恒星的年龄,还提供了恒星的运动学信息。结合LAMOST和Gaia的数据,研究人员进一步计算了64万颗红巨星的运动学参数,描绘了银盘恒星随时间和空间位置的运动特性。这些数据为了解恒星运动的演化历史提供了有力证据。
这些包含大量质量、年龄等信息的红巨星样本,将成为地理学家手中的宝贵资源,为研究星族合成和描绘银河系演化历史提供重要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