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自动驾驶技术将会引领我们走向何方？

在政策层面，12月30日，交通运输部发布了关于促进道路交通自动驾驶技术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要加强自动驾驶技术的研发，推动自动驾驶客运出行服务的应用。

与此同时，资本市场上也掀起了新一轮对自动驾驶技术的投资热潮。12月23日，自动驾驶初创公司文远知行宣布完成了2亿美元的B1轮融资。此外，11月，自动驾驶独角兽小马智行获得了2.67亿美元的C轮融资；自动驾驶卡车技术与运营公司嬴彻科技获得了1.2亿美元的融资；重卡自动驾驶初创公司智加科技也获得了1亿美元的融资。

文远知行的首席运营官张力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中国大力推广新基建，包括5G和车路协同，这将使我们在自动驾驶领域取得先机。”

自动驾驶出租车

2020年9月，一辆特殊的车出现在广州的城中村。乍一看，它的外观与普通出租车无异，但其顶部装有一套传感器系统，包括激光雷达、摄像头和毫米波雷达等。这套设备让这辆车身价飙升数十万元，成为了一辆能够实现自动驾驶的高科技汽车。

文远知行的自动驾驶汽车在5至10公里的时速下，成功穿越了建筑密度超过70%、道路宽度仅为4米的城中村，驾驶座上的安全员从未接管过方向盘。张力表示：“自动驾驶要应对各种各样的场景，城中村这个场景一定会遇到。如果顺利通过，说明算法已经足够成熟。”

张力的表述引出了两个问题：一是自动驾驶将遇到更多场景，如何应对？二是自动驾驶的算法能力将把我们带向何方？

近年来，自动驾驶汽车的硬件成本大幅下降。2017年，一个64线激光雷达的价格约为75万元人民币，到2018年，价格降至25万至30万元之间。张力表示，改装总成本已从接近100万元迅速降至几十万元，未来还将继续下降，直到达到商业化所需的临界点。

不过，仅仅通过硬件改装将一辆车变成自动驾驶汽车只是第一步。目前，全球自动驾驶行业的领先企业格局基本形成，国内主要由百度Apollo、小马智行、AutoX、文远知行和滴滴等企业领跑，国外则有Waymo、Zoox、Cruise与Aurora等企业。这些头部公司已经开始探索商业化路径，其中最火热的就是自动驾驶出租车（Robotaxi）。

例如，2018年10月，文远知行获得了雷诺日产三菱联盟的战略投资，成为中国首家获得全球汽车制造商领投的L4级自动驾驶初创企业。2019年8月，文远知行与广州市白云出租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和科学城（广州）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合作，成立了文远粤行，共同探索自动驾驶出租车的新模式。

文远粤行在成立三个月后，20辆Robotaxi正式投入运营，覆盖广州市黄埔区、广州开发区核心的144.65平方公里的城市开放道路。用户只需下载名为WeRide Go的App，即可在上述区域打到一辆自动驾驶出租车。文远粤行试运营首月共完成8396个出行订单，零安全事故，日均出行服务270.8次，单天最多订单达到438单，服务订单总里程达41140公里，共服务了4683名用户。

Robotaxi仅在电子围栏范围内提供服务，未有高速、机场等长距离订单，与传统出租车的运营水平较为接近。文远粤行的上下车点覆盖了运营区域内的商场、行政办公场所、大型小区、地铁、公交站点等热门叫车地点。目前，这支Robotaxi车队已超过200辆，用户可以通过高德地图叫到文远的Robotaxi。

张力解释道：“Robotaxi的收费与普通出租车相同，有标准的出租车车衣、顶灯和咪表，坐在车上的安全员持有出租车司机营运执照，载客运营是合规的。只不过这辆出租车被改装成了L4级自动驾驶，可以实现自动驾驶。”

今年，百度也在长沙、沧州、北京等地开启了Apollo GO Robotaxi的常态化服务。

“自动驾驶存在一个分水岭，以估值来看是10亿美元。10亿美元以下的企业更多是在做一些更实际的落地场景，而10亿美元以上的企业则更多在思考如何构建生态系统，与整车厂、一级供应商及其他生态伙伴合作，构建未来。”凯辉汽车基金合伙人李贸祥表示。

目前，文远知行拥有20张路测牌照，正在加速积累路测里程，提升技术迭代能力和系统稳定性，深入验证商业模式的可行性。

弯道超车

2020年的新冠肺炎疫情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无人驾驶技术的研发进程。文远知行的CEO韩旭询问工程师是否可以利用无人驾驶技术进行物资配送和人员接送。虽然物资配送可以通过餐饮机器人和物流机器人完成，但人员接送尚未实现。

如果能够使用无人驾驶汽车接送乘客，并在每次行程结束后进行车内消毒，就能有效切断病毒的传播和扩散。疫情凸显了无人驾驶技术的社会价值，增强了投资者对该领域的信心。

文远知行的Robotaxi在3月至4月的运营数据显示，随着疫情逐渐好转，Robotaxi稳步提升运营车辆数量、调整运力分配，订单数、乘客数和服务订单里程都有了显著回升，环比增长约2倍。

10月，谷歌旗下的全球排名第一的自动驾驶汽车公司Waymo重启了Robotaxi服务。此前，Waymo在限定服务区内每周提供1000至2000次的无人驾驶乘车体验。

相比之下，文远知行更早一步，部分车辆实现了全自动驾驶。今年7月，文远知行成为中国首家获得全无人驾驶路测许可的企业。

Robotaxi的最终目标是完全用机器替代司机，这也是其盈利的关键点。张力表示：“从现在的时间点来看，还需要3至5年时间，才能真正普及全无人驾驶。在两三年内，我们更多会看到实验性的产品。”

2019年，文远知行做了一组中美路测数据的对比，结果显示中国的路测效率是美国的30倍。广州和硅谷每英里的车辆数相近，但行人和自行车数量，广州是硅谷的4至5倍；每英里的交互场景中，换道和加塞出现的次数，广州是硅谷的5倍；每英里的长尾场景中，逆行自行车数量，广州是硅谷的60倍……

类似于城中村这种复杂场景，促使聚焦中国市场的企业探索出鲁棒性更强的本地化解决方案，在技术进步过程中获得更大提升。“国内交通状况比较复杂，所以在表现能力方面，不比在美国表现出来的技术和体验差。这是国内自动驾驶的一大优势。”张力说。

广州目前是中国自动驾驶政策最开放、道路法规相对完善的城市之一，是全国第一个颁发全无人驾驶路测许可的城市。文远知行和小马智行这两家领先的自动驾驶企业均落户广州。

2018年9月，文远知行与联通达成5G战略合作，完成了全国首个5G网络下的L4级自动驾驶应用，并宣布建立联合实验室，通过5G的远程操控实现无人驾驶。

对于自动驾驶汽车来说，单车智能仍然是核心，因为车辆在高速行驶过程中，很多计算需要在毫秒级完成，不能依赖云端算力。但5G与V2X（车路协同）的结合可以显著提升效率，为无人驾驶增加安全冗余，使其更加高效。因此，单车智能和车路协同是未来实现最安全的无人驾驶的最佳方案。

未来，自动驾驶汽车的载体还将催生许多新的商业模式，车辆本身也将发生巨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