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er的命运原本应该是无人驾驶

2016年，时任首席执行官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称，制造自动驾驶汽车是Uber的核心目标。尽管2018年Uber的自动驾驶车辆发生了致命事故，现任CEO达拉·霍斯罗沙希（Dara Khosrowshahi）依然表示，公司将继续致力于自动驾驶技术。然而，在2020年12月，经过10亿美元的投资后，Uber最终出售了其自动驾驶部门。几个月后，竞争对手Lyft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Uber声称并未放弃自动驾驶技术，但现实情况表明，在短期内，无人驾驶汽车不会成为其商业模式的核心。

标普全球公司企业评级主管克里斯·弗兰克（Chris Frank）认为，未来5至10年，司机仍将占据相当大的比例。即使引入了自动驾驶技术，随着业务规模扩大，司机的需求也会增加。此外，司机需要应对道路标识模糊和恶劣天气等复杂条件。换句话说，他们依然是赚钱的关键因素，公司并不希望失去这些工人。

Uber、Lyft和DoorDash等零工经济公司正竭力确保他们招聘的送餐或开车人员不被视为正式员工。在加州，这些公司花费2亿美元游说并通过了第22号提案，该提案允许基于应用程序的运输和送货公司将其员工归类为独立承包商，从而避免支付病假、医疗保险和失业等福利。投票通过后，一位提案支持者表示，这代表了未来技术驱动型经济中的工作模式。

对于临时工而言，这个未来的就业前景可能并不乐观。在加州，一些工人反映他们并未享受到提案22通过后公司承诺的福利，如医疗补助。公司声称，工人的收入至少达到加州最低工资标准的120%，但这只是考虑了他们实际驾车的时间。在投票倡议通过前，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劳工研究中心的研究显示，该法案将使最低工资降至每小时5.64美元。

公司表示，已向司机说明如何获得医疗补助资格，该资格适用于每周工作超过15小时的司机（这意味着如果你没有接单等待，则不算）。保护应用型司机和服务联盟的发言人杰夫·维特（Geoff Vetter）表示，80%的司机每周工作时间少于20小时，大多数人每周工作时间少于10小时，许多人通过其他工作拥有健康保险。

零工公司通常对其员工的实际收入保持沉默，并经常更改计算方式。2017年，Uber同意向联邦贸易委员会支付2000万美元，原因是其误导潜在司机关于通过应用程序能赚取多少收入。联邦贸易委员会发现，Uber宣称其一些司机在纽约的收入为9万美元，在旧金山为7.4万美元，但实际上，这些司机的收入中位数分别为6.1万美元和5.3万美元。DoorDash因决定将小费收入用于支付送餐员工资而引发争议，后来又撤销了这一决定。

尽管Uber在疫情期间提高了乘客费用，但这并未直接转嫁到司机身上。据报道，第22号提案通过后不久，Uber改变了在加州支付司机报酬的方式，不再按乘车费用比例支付，而是按时间和距离支付，并根据市场和高峰期价格提供不同的奖金和奖励。Uber在多数州都采取了这种做法，但在推动第22号提案通过过程中有所调整。Uber CEO在一系列推文中反驳了这一报道，认为将司机薪酬与乘客票价脱钩并未损害加州司机的利益，一些司机现在从每次乘车中获得了更高的分成。

鉴于司机短缺问题，Uber宣布了一项2.5亿美元的“司机激励计划”，旨在提高司机收入，吸引他们重返工作岗位。公司承认，一旦供需失衡问题解决，这一举措可能是暂时的。然而，我们不得不注意到Uber和Lyft是如何迅速占领大部分打车应用市场的，并对司机和客户实施严格管控的。

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家大卫·奥托（David Autor）表示：“当这种新事物出现时，会带来巨大的消费者利益。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除了彼此竞争外，可能会形成一种垄断行为。”

零工经济对工人的主要吸引力在于灵活性和自由度。当然，Uber或Lyft的司机比亚马逊仓库工人拥有更多的工作自主权。Lyft发言人表示，人们选择在Lyft开车是因为他们更喜欢自由和灵活的工作时间，可以在自己想工作的时候选择工作地点和工作时长。他们可以选择是否接受订单，享受有限的收入增长潜力，并且可以随时从驾驶中抽身，无需向“老板”申请。这位发言人还指出，大多数司机在Lyft之外还有其他工作。

然而，灵活性并不意味着零工公司对其司机和送货员没有控制权。它们通过各种技巧和激励措施试图引导工人行为，并通过算法进行管理。Uber司机报告称，他们受到持续监控，公司缺乏透明度，且在使用应用程序工作时感到缺乏人性化的关怀。算法并不关心你一天的生活，它只关心如何最大程度地提高工作效率以增加利润。

圣地亚哥前Lyft司机卡洛斯·拉莫斯描述了被应用程序操控的感受。他注意到，由于奖励结构，公司需要早上时段的司机，但他也经常担心如果没有按照预期行事，是否会受到“惩罚”。有时，如果连续取消多次订单或未完成某些任务，就无法接到新订单。“他们已经悄悄地禁止了我。”秘密取消工人的优先权是许多Lyft和Uber司机猜测的事情。“你无法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他们有这种专有知识，就像一个黑匣子，而这些是你告诉他们的秘密。”拉莫斯现在是Gig Workers Rising的组织者。

公司否认了秘密禁令司机的说法。Lyft发言人表示：“司机拥有积极体验对我们公司最有利，所以我们经常与司机沟通，并直接与他们合作以提高他们的收入。我们从不‘影子禁令’司机，并在他们有可能被停用时积极指导他们。”